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五十三章:迷途探路

關燈
聞路穹自己一步跨過了滿橦的血跡,然後面無表情的走出了門,一個人坐在臺階上,雙手正握著鬼絕,鬼絕劍鞘直接斜插在了地上,聞路穹滿臉都寫著我在思考,還略帶著一絲的悲傷。

一陣涼風吹過,一只全是血的手就這麽扒在了聞路穹坐著的臺階的邊沿上,然後就是另一只手,接著是一個腦袋,伸了出來,一邊舔著自己手上的血,一邊說:“知道我喜歡血,也不用每次都變著法子放我的血,躲開致命點,毫不猶豫的一劍下去,我身上的大小傷口都是你造成的,我是不是太窩囊了?!”

一聽滿橦的最後一句話,聞路穹一下子笑了,其實他知道滿橦這個人就是一個有話直說的人,而且是特別容易原諒別人的人,所以二人才會如此合拍,看到聞路穹笑了幾下就停住了,然後滿橦就這麽爬著,接著說:“你說我們是殺手,就算是再狠,還是會笑,杞玠就慘了,他這輩子都不知道笑是什麽滋味,因為他都不會笑!”

這個笑話一出來,聞路穹和滿橦一同笑了。

“呃……”此時從院落一角出來了一個人,腳步輕盈,卻是沒有讓他們二人提前發現任何的動靜,風冰澤帶著一絲的尷尬,問道,“我現在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因為風冰澤覺得自己看到這奇怪的兩個人實在是覺得現在打擾有些不妥。

“風冰澤?”聞路穹皺眉,問了一句,“你來這裏做什麽?”

滿橦也起來了,站著太可怕,就也坐在了聞路穹的身邊,看著風冰澤。

風冰澤笑著說:“我聽說帝都的情報網的很多眼線都說你們再找空澍,若是想用情報網,找我就可以了,所以就不請自來了。”

“空澍的情報網給你了?!”滿橦大驚!

“也不奇怪,當初創建情報網的時候,你幫了不少的忙。”聞路穹點著頭,“正好,我們想要找一個人,星辰殿的邢孑,你可知道她在哪裏?”

風冰澤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邢孑最後出現是在麗源山莊那裏,與棠棣他們分開就一直跟索傅他們在一起。”

“那他們現在在哪裏?”聞路穹接著問。

風冰澤就為難了,說道:“帝都的眼線,畢竟還是知道帝都的動向,因為麗源山莊與東城靠得比較近,所以我才知道的,要問他們現在在哪裏,我就不知道了。”二人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一下子被澆滅了。

棠棣自從見到寒槊之後心裏就一直起伏不定,每天都是寢食難安,為何寒槊一下子變了這麽多?而且他這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是站著的,種種的驚訝讓棠棣心中的不安慢慢的變大,當初風乘陽的勸誡以及落塵的話都一次一次的在心中回蕩,自己到底該怎麽做?!

一只飛鴿停在了棠棣的窗口,看到這只熟悉的鴿子,棠棣慌張了,這是自己以前與寒槊傳遞書信的信鴿,如今飛到了自己這裏,就說明這裏的信是寒槊寄來的?

棠棣立即打開,上面寫著:“妖神的事情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若是想為民除害,就來清幽山,我與你決一死戰,棠棣,天下蒼生的生與死在你的一念之間,我等你。寒槊。”

果然是寒槊的信件,但是棠棣總是覺得很不理解,寒槊為何要請自己去殺他?妖神的事情難道是真的?寒槊到底想要做什麽?!可是自己還要遵守師命,怎麽可以殺了他?!棠棣坐在了桌子旁邊,拿著那封信,一直研究了一晚。

不知不覺,天亮了,鶯兒過來敲房門,卻是被棠棣先一步給打開了,鶯兒被嚇了一跳,然後問道:“棠大哥,我們在將軍府內已經住了很久了,今日霍清和菖蒲姐就回來了,因為皇後的原因,皇上赦免了他們的罪責,我們是不是要離開了?”

“鶯兒,你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出發去清幽山。”

“清幽山?那是什麽地方?”鶯兒問道。

“寒槊在的地方,我要去問清楚。”說著,棠棣就去牽馬了,鶯兒大致的收拾了一下,在將軍府內不告而別。

幻香染坊,岱果兒背著包袱,拿著劍朝著門口而去,被戒囚給攔住了,問道:“果兒,你這是要去哪裏?”

“戒囚,我有件事情要去辦。”說著就要離開。

“你去做什麽?我跟你一起去!”戒囚說道。

“不。”岱果兒看著戒囚說道,“戒囚,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沒有辦法報答你什麽,沒有了棠棣,我不再是你們心裏的那個岱果兒,而是岱姜的女兒岱果兒,你的未來就在這裏,就是在巧娘的身邊守護她,而不是守護我,今日我們就在此別過吧。”岱果兒說的很傷感,因為她知道戒囚是真心地拿自己當做妹妹,所以自己的心裏才更加的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罪過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冒險。

“果兒!”戒囚喊著岱果兒的名字,手被身後的一個人給拉住了,回頭一看是巧娘,巧娘滿臉的傷感,微微的搖著頭,希望戒囚不要走,他們就看著岱果兒越來越遠的身影。

“哎!”此時坐在房頂的風冰澤也是拖著腮幫子嘆息。

“你除了嘆息就沒有別的了嗎?”戒囚此時看向了房頂,“你之所以來這裏不就是因為擔心果兒的嗎?我知道她要去做危險的事情,你就只剩嘆氣嗎?”

風冰澤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就知道不好辦,才想了好幾天,方法不是沒有,就是有些粗魯了。”說著,一個跳躍就離開了。

隔壁的客棧之內,有兩個傻得不知道該做什麽的人,無聊的二人在打架,鬧得雞犬不寧的,風冰澤坐在了墻頭,看著滿橦和聞路穹說道:“餵,如果你們可以幫我做一件事情,我可以幫你們找邢孑,如何?!”滿橦和聞路穹一聽這話,立即停止,答應了。

還沒有走到西城通往皇城內的大門,就被兩個蒙面人給攔住了,自稱是岱姜的仇人,給岱果兒是一陣的揍,無力還手還硬撐著,風冰澤及時趕來,救了岱果兒,剛好看到風冰澤的一瞬間昏迷了過去,風冰澤瞪著蒙面的滿橦和聞路穹生氣的大喊著:“你們下手也太重了!”

滿橦和聞路穹不說話,辦完事情之後就溜之大吉,風冰澤一個人抱著岱果兒離開了帝都,乘著大鵬鳥飛去了清幽山處理事情。

戲鏡幾人最先到的清幽山,來到這裏之後,禦風谷的人並未在關押戲鏡的洞穴之外派人看著,這裏被當時的戰場毀得也差不多了,幾個僵屍先進去了,將洞穴收拾好了,畢竟戲鏡住了二十年的地方,一定也是不簡單的。

“這裏面還要收拾一會兒,不遠處有個草房子,我要去休息一下,你呢?”任何事,戲鏡都不會強求寒槊,而是問他意見。

寒槊看了看周圍,說道:“我想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不去了。”

戲鏡微笑了一下,就獨自一人去了草屋休息,而寒槊卻在沒有被人盯著的時候,一個人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漸漸地消失在了清幽山洞穴處。

順著山澗小路,寒槊差不多是爬出來的,剛剛將身上的灰塵撣去,眼中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寒槊站直了身體,說道:“如今你看到我這樣站著一點兒都不驚訝,看來你也了解到了很多的事情。”

“我叫你來不是為了我們之間的敘舊的。”正對面站著的正是白元風,他此時背著手,不再看寒槊,而是望著腳下這一條小溪,繼續說道,“以前的我什麽都不願去相信,如今真的不能不去信了。”

“你這是何意?”寒槊問道。

白元風眉頭緊鎖,說道:“我們與棠棣他們分開之後,我一直想要找到真相,就和江駒我們兩個人去找了棠棣所說的那個洞穴,在千樺山的地下,我們真的找到了他說的那具屍骨,雖然已經發臭腐爛,但是我仍然還認得他,就是我們的城主承景。”

“你和江駒去找了城主的屍體?”寒槊插話問道。

白元風並沒有想要回答寒槊的意思,接著說道:“我們在那裏找到了城主留下的一塊石壁,寫在他身後很隱蔽的地方,石壁上的字讓我知道了城主為何會被困在那裏,而當年他離開矢幽城之前,又為何要傷你的性命,而後送往城中的一封親筆信,讓我們拼死保護你到底是怎回事,為了讀完這些字,江駒犧牲了自己,讓我活著離開了那裏。”

寒槊的臉色也難看了,因為這些他雖然猜到了一些,但是都是不確信的,便一副認真的模樣傾聽。

白元風見到寒槊不說話,自己就接著說:“當年知道你是妖神轉世的人本來就只有花旗的陌盼,承景撿了你之後對你好都是因為他將你當自己的兒子,可是在一次與陌盼喝酒的時候,陌盼不小心跟承景講了這件事情,對於一個正常的人來說,哪裏會聽信這些,但是陌盼是自己的首領,他就信了,所以才想著要殺了你,為了不讓你危害人間,卻被陌盼給阻止了,所以才在承景離開的時候沒有殺了你,而後送來的那封信是陌盼臨摹的,陌盼一直都是在保護你的,因為不能在你身邊,所以才假借承景的身份命令我們保護你,承景被陌盼關進了那個地方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後來陌盼去看他,說你雖然是妖神轉世,但是有白衣仙人指路,只要讓你這樣安安穩穩的活一輩子就萬事大吉,承景哪裏相信他的鬼話,就再也不理陌盼,直到老死。”

寒槊聽完了之後,心裏隱約明白了前因後果,但是關於師父的事情自己不能說,只好與白元風這樣說:“陌盼前輩受人指點這件事情本來沒有錯,他說讓我以原本的樣子安安穩穩活一世就沒錯了,可是如今都不一樣了,所以再這樣活下去就不行了。”

“所以,寒槊,你讓我殺你還是護你?”白元風看著寒槊,眼神裏面都是錯綜覆雜感情。

寒槊看了一眼白元風,說道:“我必須死,但是不能讓你殺我,必須讓棠棣殺我才可以。”

“棠棣!”白元風激動的對著寒槊說道,“棠棣是陌盼的徒弟,陌盼死前對棠棣囑咐,護你一世周全,他怎麽會殺你?!”

寒槊心裏也一直在擔心這個,以前的種種自己不能開口解釋,棠棣他們就永遠下不了手,一時情急之下說道:“那你殺了我,一會兒就要進戲鏡那個洞穴,若是真的成了妖神,就不能後悔了!”

寒槊一邊說一邊走進白元風,白元風心裏更是糾結的很,小步的後退,說道:“我怎麽可以殺你!寒槊,我下不了手!”

這話一出,寒槊一手給白元風封住了幾處穴道,不能說話不能動,寒槊將白元風放在了一處禦風谷的人必經的道路上,說道:“這幾處穴一個時辰之後就會解開,但是你會陷入昏迷,睡上幾個月,等你醒來的時候一切就都結束了。元風,對不起,我的事情不應該讓你知道才好,如今的我不想讓你卷進來,也不想看到你痛苦,這件事情我會了結,相信我。”說完,寒槊從白元風的腰間摸出了一個精巧小盒子來,就轉身離開了。

白元風發不出聲音,嘴上大喊著寒槊二字,眼角留下了淚水,這一面也許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二人之間沒有一聲朋友間的問候,只有糾結和懷疑,此時此刻,白元風後悔了,哪怕自己可以默默地守護他也是好的,為何要在他面前揭開這些過往?但是從現在開始已經回不了頭了。

一直在清幽山上休養生息的索傅幾人在禦風谷弟子的看護下,從未下過山,前一段時間總是往外跑的刀軒自從上次對話之後再也沒有看到他下山過,每日都是在後院獨自練劍,而花梔和封釉就是在山水田園之間你儂我儂的相依為伴,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出門,開開心心的回來。

索傅因為答應了刀軒的請求,所以一直沒有離開,而且既然當初還答應棠棣了,自己就要說到做到。

“一會兒把這些東西都整理好了,等到少谷主來了看著不順眼,我們又得忙活好幾天了。”一個主持著做事的弟子對著幾個師弟們說道。

聽到了少谷主的字眼兒,索傅猜到了大概,拿著酒葫蘆上前問了一句:“風冰澤要來這裏?”

“正是。”弟子很是禮貌的回答。

“這裏沒有戲鏡了,還來這裏做什麽?”索傅接著問道。

弟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戲鏡雖然不在了,可是前幾日兄弟們巡山的時候發現了很可疑的蹤跡,很像是戲鏡的僵屍軍團,谷中弟子怕戲鏡再次大鬧清幽山,所以給少谷主稟報了此事,這兩日便會前來探查。”

“哦?”索傅心裏也疑問了起來,“在清幽山再次的看到僵屍的存在,戲鏡又在打什麽主意?”

“索前輩,晚輩還有要事,先行離開了。”說完了,小弟子離開。

索傅若有所思,自從與寒槊在麗源山莊分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面,當日他的一跪,還有那些請求,都一直讓索傅放心不下,總是隱約可以感覺到戲鏡這次的舉動跟寒槊有關,酒壺放回了腰間,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心思喝酒了。

踱步夕陽,映出幾番美景,卻被誤入的幾個僵屍打擾了,身後一個艷影停於陰影暗處,嘴角的朱紅卻分外的顯眼:“你去哪裏了?”

“到四處看看而已,你不必這麽緊張。”寒槊回答道。

“洞裏的東西準備的差不多了,你隨我來吧。”戲鏡蔑視的瞪了寒槊一眼,其實打從心底裏面,她並不是很喜歡寒槊這個人,生知他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此番在妖神之力上,他卻意外的聽從自己的吩咐,其中兩分意外,八分蹊蹺,如今左膀右臂的月牙不在,更是要對這個如今還看不出是敵是友的人多多提防才是。

寒槊跟著戲鏡進了洞內,沒有那種深不見底的漆黑和滑溜溜的青苔,裏面猶如麗源山莊地下宮殿一樣輝煌,寒槊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個女人到底有著多少不可思議的藏身之處?

“那裏,就是你的住處,原本是我在洞中修煉的地方,如今歸你了。”寒槊還在走神兒的時候,戲鏡指向了一個地方,那裏布置的最為華麗。

這次寒槊沒有多問,直接朝著裏面走去,臨進門之前給戲鏡放下了一句話:“這段時間,你就不要來打擾我了。”

“可以。”戲鏡微微一笑,“不過,為了不讓你有什麽多餘的動作,這段日子就讓零椹陪著你吧。”說著,零椹已經進入了那個房間。

寒槊心裏知道這是戲鏡變相的監視自己,但是也不好過多的違背,不然二人之間略顯敵對的氣氛只會讓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等寒槊進了屋,戲鏡喊來了一個僵屍頭頭說道:“你們來清幽山潛伏的太不小心了,禦風谷的那些人已經察覺了,想必不久之後風冰澤就會來,你們將這個洞口給我死死地守住了,誰都不可以進來,當然誰都不可出去。”

僵屍頭頭領命,等戲鏡離開的一剎那,黑壓壓的僵屍軍團將這個房屋的門前圍的水洩不通。

寒槊聽著門外僵屍們的嗡嗡聲就知道戲鏡沒少留下人,但是這些不會說話的僵屍也不存在威脅。

自己坐在桌前,從懷裏拿出了那個從白元風那裏拿來的小盒子,看了一眼旁邊一直站著,兩眼無神的零椹,然後靜靜的凝視著這個盒子,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他的心裏在想著辦法,在打著賭,同時也在糾結掙紮著一件事情,屋子內安靜的出奇。

一番內心折磨之後,寒槊打開了盒子,裏面裝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藥丸,頓時散發出一股清香,這盒子裏面墊著藥丸的東西是多種草藥拼織成的,最外邊圍著一圈黃花菜,接著是一層卷柏,再接著一層仙鶴草,最裏面的一小圈藥草是天麻。這些藥草如星星一樣捧著當中的這顆藥丸,像極了眾星捧月景象。

寒槊拿起藥丸看著這個草藥墊子,自言自語到:“傷身又救命的東西,黃花菜清心,樂而忘憂,除去腦中被戲鏡灌輸的陰氣,卷柏和藥丸中的大薊會幫你止血,最後的天麻與藥丸中的仙鶴草會讓你拿回原本屬於你的東西和記憶。”

零椹聽著寒槊自言自語,但是卻是聽不懂。寒槊知道此時的零椹什麽都不知道,他將盒子放在桌子上,只拿出了裏面的黃花菜,然後朝著零椹走去,邊走邊說:“這個藥丸是我小時候離開師父之前她給我的,一百八十八種藥材提煉而成的,只說了它傷身又救命,名為還魂丹,我一直放在白元風的身上,因為當時他是我的護衛,本來想著讓封釉服用了,定會解了戲鏡對他的控制,但是對於你來說,就沒有這麽簡單了,因為你已經是個醒不了的傀儡了,如果對你,不僅要用藥丸,還有加上盒中的藥材輔助,藥效發揮了還好,若是沒有發揮,你就死了,但是你有讓我賭一把的必要,因為靈穆宮是世間練習內力最強的地方,你的佛光金身的內力恰好達到了世間致純內力,也許會有一線生機。”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